在立光的两个星期里,我经历了小心谨慎到如鱼得水再到小心谨慎的循环。我很庆幸,我回到了小心谨慎。因为这不是回到原点,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初来乍到,一切都是陌生,人、事、物。我小心翼翼,生怕出一丁点儿差错。这种疏离感让我没办法全情投入。幸好,时间渐久,这种疏离感由亲切熟悉取代。加上之前做家教的经历让我能更快地融入学生群中。开始有小朋友进门便会寻找我的身影,开始有见到我在便出现的欣喜,甚至有一回一个小女孩带着一杯奶茶放到我面前:“曾艳姐姐,这个给你。”我惊喜万分,只为她的这份心意。与此同时,她们对我的信任与依赖更让我的骄傲开始滋生。我依旧帮助她们解决各种困扰,用我惯用的方式,甚至惯用的词汇。我觉得自己如鱼得水,一切都游刃有余,凭借自己比她们多出来的那大学四年的经历与多读的那几本书。
一次两次三次,我渐渐觉醒。我意识到自己言语的空洞与思想的僵化;我意识到自己竟沦为曾经最为厌恶的说教代言人;我意识到自己甚至在抛弃大学四年所学。是的,我不能停滞不前,我告诉自己要继续前行,充实自己,只是这个方向我依旧迷茫。偶然的,一位老师问了一句:“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耕耘的那片田地。你耕耘好属于你的那一块了吗?”如醍醐灌顶。我竟敢忽视了自己的那片田地,而盯着茫茫荒芜。而其实,我耕耘了四年的这片地依旧是颗粒无收。
我收回自己的无知自满,并时刻提醒自己不可松懈。“立人立已”是我之前最欣赏立人的一点,而我险些便忘了后者。要知道,缺了其中之一,另一个也便毫无意义。如果我的脚步停下,我又有什么资格告诉他们要不断进取,不断反省?
同时,这两个星期里来了三位短期志愿者季心怡,谭菲和杜川,可谓是来自大江南北,而且各有所长,法医,法学和出版。她们的所学所闻汇聚成一股能量刺激着我,让我深感自己见识浅薄,阅读面狭窄。与她们一起聊天,干活,做饭都是一种乐趣,常常说到某处一拍即合,也常常引发激烈的讨论,最后会心一笑。按季心怡的话说,这段友谊会是一生的财富。即便明天就要离开,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也已在我们生命中变成永恒。
记于2012年6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