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戴相公!殷素素就是这般唤张翠山为张相公的,在他们成亲之前。张翠山不小心亲到殷素素时,她说,你喜欢我,我好开心。如果你愿意叫我戴相公,我也很开心。我也确实开心,夏天就要来啦!夏天就是吃橘子味的棒棒冰和娃娃头的雪糕,穿裙子,打赤脚,去河里游泳。今年夏天我们家还要来一位新成员。
高中毕业后,我去了西班牙,在蛋糕店做学徒时遇到了我的先生,郝先生,这个在内蒙长大的山东人用一天一个甜甜圈和一段抄来的告白:你想像不到,我多渴望和你做爱。但我不会告诉别人,尤其是你。出非你严刑逼供,否则我不会说。说我想和你做爱。不仅做一次,是做完又做。除非发神经,否则我不会透露我想和你做爱。现在就想做,做足一生一世。换了一句也是我盗来的”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了微笑。“。
我们在贵州的一个小县城定居了,回国那年在我老家过年,还办了婚礼。我问爸爸有没有一种辛辛苦苦种的稻子被野猪拱掉了的感觉,他说别乱说,我去给你买红豆糍粑。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爸爸上辈子肯定是邓丽君歌里唱得那样说好过几天来看我却几年见不到人影的负心汉,所以这辈子要做我爸爸来还债!
我们开了一家蛋糕店,名字就叫做蛋糕店。西点,面包,蛋糕都做。生意做起来后,买了台留声机在店里。那时候让他们把份子钱留着果然是明智的决定,他们一人贡献了一张唱片,我最喜欢张雨生的那张。郝先生说我太狡猾。哈哈 我们租的平房离店面很近,走廊上被我的花和菜占满了,只在尽头留了一小块空地,搭上竹竿让葡萄藤蔓上去,遮住这里。我们在这里看书,读报纸。他偶尔念诗给我听,只是念来念去都是拿一首,还是结婚的时候送给我的。他说娶了我之后便没有了才气,倒是念诗的本事见长,我回他彼此彼此。一三五我做家务,二四六他做,周末不做,而不开店。周末上午去捡破烂,废品卖得的钱赞起来买蜂蜜;可以用的破烂自己留着或者下午拿去卖,兴致好的时候做一些手工一道卖了,得的钱买报纸;晚上推车去卖馄饨,技艺不精,擀的皮奇形怪状,馄饨也很丑,都不好意思喊“卖馄饨勒!”
有一年种了很多凤仙花,想着染指甲的,没想到指甲没染成却引来了一条小菜蛇,虽知它五毒,但也骇了一跳!连忙喊他一起把蛇赶走。好不容易掐到了一小簸箕的茶尖。倒不知是什么啥茶,自己长出来的。炒得时候甚香哇,却没把握好火候,抖开晒干了全是梗子,哪里还看得到叶子!只好给我收来戴耳朵上。他用坏的剃须刀(他不让我给他用剃刀刮胡子,说还想多活几年,所以他的头发就贡献出来了,发型十分喜感的)里的铜丝被我拆出来,缠在我们养的肉鸡的脚上,鸡养得不好,掉毛,甚喜啄我的花,一个没看住就撑死了。鸡毛收拾一下和棉絮一起做成了屁股垫,鸡肉不鲜,鸡汤不好闻,但卖相甚佳,我们都道:不愧是撑死的鸡!
偶有朋友来访我们就睡在”野窝”的吊床上,“野窝”是用木板在房间隔出来的会客厅。厅里没有桌子,凳子也是捡来的或者是石头堆的,夏天坐起来很凉快的。墙上画了很多颜色鲜艳的花和裙子,木板上画了我俩的裸体坐像。用蓝色的绒布遮着,未用木板隔到的地方拿捡来的草席遮住,有股汗味,洗不掉。
我学了裁缝,弄了台小缝纫机。他是我的模特,给他做的裤子他总嫌腰小,后来发现是他在我量腰围的时候收腹了。我问他为啥,他说吾乃七尺男儿。我笑他死皮赖脸的时候更多!我给自己做的衣服穿不出去,自己做的胸罩感觉良好,比内衣店的强。他说等和超市提供面包的事谈拢了就带我去海边,现一下我的胸罩,还说只有胸罩好看露出了有何妨!最得意的作品自然是蛋糕店的工作服啦,因为准备招学徒了。
我抛弃了吉他,和他学了口琴,有风的晚上我们在房顶吹,他在那头,我在这头,看不见彼此。2026年,我27岁了,我们准备要崽崽了,却发现我不能生。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讲他对海边之旅的计划,我兴趣缺缺。我没想哭的,真的,没忍住而已。他搂着我,问听诗吗?我点点头。“你来啦 听我说 先给你一个甜甜圈吧 说呀说我是一只螃蟹 舞起六只脚要撵上你 大钳子得腌起来做聘礼 你别笑 可我又真爱你笑 你走吗 一起哇”他轻念了几遍,顿了一下说咱领养一个吧,你知道的我不会乱做决定的。所以今年夏天我们家会有一个八个月大的崽崽来!
感觉有人在摇我,抬头望见政治老师的背影,想是她放完了屁,同桌叫醒我去尿尿,是呢,去尿尿,排毒。下节历史课历史老师还要接着放屁呢。又做了一个梦,想起考试时睡着了做的梦,梦里老师们都挂了呀。